溝通諒解 - 中國無處不在 --- 記法蘭克福書展 [關愚謙]

中國有13億人，大部份還在追求溫飽階段，政府好多方面處理得不好．這是事實．只要繼續和平演進．人民一步步生活富足．慢一點，是可以接受的．

溝通諒解

“中國像一艘又大又老又重的破船，載着比美俄歐日人口加起來還要多的國民，這二百年來，飄泊在洶湧澎湃的大海洋上，受盡風吹雨打，失去方向。近三十年來，中國人民終於找到『經濟救國』的途徑，它是我們唯一能把中國人從苦難中拯救出來的救星。有智慧、肯吃苦、勤勞的中國人在這短短三十年間，創造出奇迹，使數億人脫離苦海，改善生活。這是最大的人權保護。我們中國之大，相當於從北極的芬蘭到非洲的撒哈拉沙漠。在這樣一個有兩千多年皇權歷史的國土上，走向民主，談何容易？他需要時間和定力。你們西方人為了實現你們的民主，戰鬥了幾百年，才有今天，我們中國的皇權統治逾兩千年，難道我們改革開放才三十年的今天就可以實現民主？

「再者，西方的民主適合西方，也不一定十全十美，我們中國有自己的五千年文化，難道要我們全部拋棄它，來全盤接受你們西方的民主？中國就像一列非常非常長的列車，在向高處挺進，如果速度過快，會翻車的。一旦這列車翻覆，那麼幾千萬上億人都到國外避難，全世界都會遭殃。我是親自參加過革命的過來人，不希望見到新的流血革命。

「我希望這列車開得慢些，更穩妥些，要建立完整的法制國家，要對政府加強監督。中國目前最大的敵人不是什麼人權傷害，而是如何杜絕官場的腐敗。我們中國人是很講究臉子，我們提倡溫良恭儉讓，希望友誼和交心，但不願挺別人的教訓。”

讀者們大概很難想像，筆者這樣的由衷的慷慨激昂的坦率講話，每次都帶來聽眾全場熱烈的掌聲。不少聽眾會後還跑來向筆者祝賀，並說，我們德國人是有頭腦的，我們不會受到那些媒體的誤導。筆者深切感到，德國人的文化素養的確普遍較高，只要你說的有道理，他們是心悅誠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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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溝通諒解 - 中國無處不在 --- 記法蘭克福書展 [關愚謙][信報]2009年10月20日

中國無處不在——記法蘭克福書展關愚謙每到金秋十月的德國，媒體上最熱鬧的新聞、評論，莫過於法蘭克福書展了，除非發生國際戰爭。今年國際書展的主賓國是當前紅得發紫、腰纏億金的中國。不但是在比幾個足球場還大的國際書展任何旮旯裏，你感到中國的存在，就是在整個法蘭克福大街小巷上，都是中國中國，到處是中國的排字印刷招貼畫和宣傳廣告。俱樂部和飯店酒館裏，到處在討論中國。好的壞的，褒的損的，無話不談。你就是離開法蘭克福到德國各地，幾乎各個報攤書店最明顯的位置上，都放着介紹中國的書，報道中國作家在書展上亮相的消息，多放在頭版頭條位置上。當然，正面的，負面的，黑白的，彩色的，造謠的，闢謠的，無奇不有。例如：

造謠生事
十月二十四日中午一點，我們夫婦應德國電視台記者訪問，要我們談談寫的新書《中國人眼裏的德國人》的經過。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麼中國來的官方作家推掉了所有的德國記者的訪問？我想了一下反駁說「不會吧！哪有此事？」他斬釘截鐵地說，「這消息絕對正確，是我們媒體指揮中心傳出來的。我們今天準備採訪莫言，也被他拒絕了。」

這真讓我嚇了一大跳，由國內來了一百多個作家，全部拒絕事先早就約好的記者採訪，那還了得，一定出了什麼大事。我於是立即給莫言掛了電話，問及此事。他說，「沒聽說，不知道這回事，我本人倒是回絕了兩個，因為有別的急事。」當天下午，德國媒體之間風風雨雨，找不出端倪，我到處找全國作協主席鐵凝，但在柏林忘了問她要電話號碼，偌大一個展覽區，哪裏去找？

當晚我回旅店看夜間新聞，第二天一清早去買德國大小報紙，都未見到有此消息，心裏才安定下來。第二天莫言一連接訪了好幾次記者訪談。兩天後，妻子佩春打開《明鏡週刊》網站，才知道，是有人擺了烏龍散布了謠言。

有的說是德方散布的，有的說是中國政治異見人士放出的。

美中不足
十七日筆者夫婦從法蘭克福乘火車返回漢堡，在舒適的火車上，總算有時間打開德國這幾天所攢存下來的報紙，好好細讀。我忽然聯想起了三十年代在上海走紅的一個絕頂漂亮的電影明星蝴蝶（一九○八—一九八九）（原名胡瑞華，先後主演了《歌女紅牡丹》、《狂流》、《姊妹花》等重要影片。一九三三年被評為第一位「中國電影皇后」）。 她一方面受盡捧場、青睞，另一方面又被一些黃色小報咒駡，造謠生事，說她這說她那。

這屆法蘭克福書展，中國也儼似一個燦爛美麗絕倫的貴婦，出盡了風頭，受盡了青睞。但是，俗語說得好，樹大招風，人富招忌。無論東方西方，人類的普遍弱點是嫉麗妒能。眼看國際金融危機，西方倩女錢囊羞澀，捉襟見肘，不知何時能重溫舊夢。而這個中華貴婦，嬌態萬千，身纏億貫，外匯儲蓄令人頭暈眼花，揮手千金，怎不羡慕嫉妒。不平衡心態在倩女心中油然而生是最自然不過的。因而，拜倒在她們石榴裙下的文人老記就絞盡腦汁，拼命評頭品足，大做文章。

更何況，這位貴婦囊中雖然錢多，儀表非凡，但身上毛病也不少：髮髻老式，衣衫土氣，佯裝先進，矯揉造作，西不西，中不中，反而缺乏大氣。這是筆者這些天來在法蘭克福書展的主觀印象。

書展雜音
目前國內問題如麻，貧富差距、地區差距、官商結合、幹部玩權、官場腐敗，隨便抓出來一點，不用發揮，都可大做文章。有相當比例的文化精英，先天下之憂而憂，對就業問題、這些不良現象憂心忡忡，向國家領導提出善意，認為這些問題如果不妥善解決，會動搖這個社會的基礎。而某些被邊緣化的不得志者，就會心情急躁，心懷不滿。

我不反對他們著書立說，但擔心他們會成為那些生怕中國不亂的西方媒體的工具，利用法蘭克福這個國家講台製造雜音。筆者年近古稀，對西方國製造他國動亂的行徑，瞭如指掌，特別警惕，內心不禁提問：“難道你們這樣做，就會改變中國？難道你們還要中國再來一場新的革命，讓千百萬人頭落地？難道新上來的統治者就會勝過現在的？就會使中國人民更幸福？”

接受訪問
筆者今年和妻子海珮春合寫了一本《大鼻子—中國人眼裏的德國人》一書，由於資料收集扎實，內容諷刺有趣，許多被訪問者道出了內心對德國媒體的批評和對德國人的高傲和自命不凡的看法，德國老總理施密特還特別為此書寫《序》推薦，無形中大大刺激了德國佬和媒體的神經。

這就是德國人可愛的一面，書展前後只在法蘭克福呆了四天，我們夫婦二人共受到德國四個電視台、五個廣播電台的採訪，有三個還是現場實況轉播，要我們談談寫此書的動機和目的。提問者多半把焦點集中在中國的“民主”、“人權”和“新聞自由”上。在這些問題上，筆者自己有很多看法，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因此筆者不斷重複以下的言論：

溝通諒解
“中國像一艘又大又老又重的破船，載着比美俄歐日人口加起來還要多的國民，這二百年來，飄泊在洶湧澎湃的大海洋上，受盡風吹雨打，失去方向。近三十年來，中國人民終於找到『經濟救國』的途徑，它是我們唯一能把中國人從苦難中拯救出來的救星。有智慧、肯吃苦、勤勞的中國人在這短短三十年間，創造出奇迹，使數億人脫離苦海，改善生活。這是最大的人權保護。我們中國之大，相當於從北極的芬蘭到非洲的撒哈拉沙漠。在這樣一個有兩千多年皇權歷史的國土上，走向民主，談何容易？他需要時間和定力。你們西方人為了實現你們的民主，戰鬥了幾百年，才有今天，我們中國的皇權統治逾兩千年，難道我們改革開放才三十年的今天就可以實現民主？

「再者，西方的民主適合西方，也不一定十全十美，我們中國有自己的五千年文化，難道要我們全部拋棄它，來全盤接受你們西方的民主？中國就像一列非常非常長的列車，在向高處挺進，如果速度過快，會翻車的。一旦這列車翻覆，那麼幾千萬上億人都到國外避難，全世界都會遭殃。我是親自參加過革命的過來人，不希望見到新的流血革命。

「我希望這列車開得慢些，更穩妥些，要建立完整的法制國家，要對政府加強監督。中國目前最大的敵人不是什麼人權傷害，而是如何杜絕官場的腐敗。我們中國人是很講究臉子，我們提倡溫良恭儉讓，希望友誼和交心，但不願挺別人的教訓。”

讀者們大概很難想像，筆者這樣的由衷的慷慨激昂的坦率講話，每次都帶來聽眾全場熱烈的掌聲。不少聽眾會後還跑來向筆者祝賀，並說，我們德國人是有頭腦的，我們不會受到那些媒體的誤導。筆者深切感到，德國人的文化素養的確普遍較高，只要你說的有道理，他們是心悅誠服的。